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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?

“放心吧,你家小姐我一沒偷,二沒搶,賺得都是良心銀子。”

“小姐,你真是個人才!”靈兒激動了,直接朝著林瑯撲了過來,嚇得她連忙往旁邊一撤。

“停!這光天化日的,兩個大男人可不能這麽豪放!”林瑯還沒有忘記他們現在可是穿得男裝。

“小姐,快快,咱們快回去,這次你要找什麽樣的書看,都包在靈兒身上了!沒想到,書中還真的有黃金屋啊!”

靈兒就像中了魔一樣,看得林瑯哭笑不得,傻丫頭。

“小姐,老夫人派人過來,要小姐過去一趟。”

兩人這剛剛回到芷汀院,就有個粗使丫頭過來報信,樣子唯唯諾諾的。

“什麽?”葉林瑯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莫不是自己偷偷出府,被祖母發現了?

“小姐。”那丫頭直接被嚇得跪了下來,“小姐,奴婢真的沒有向外人說什麽,小姐千萬不要怪奴婢啊!”

略帶哭腔的聲音,聽得林瑯一陣蹙眉。這丫頭,怎麽這般反映,她好像很怕自己的樣子。

“我又沒說你什麽,你這是在做什麽?”

沒想到那個丫頭更加不安了,腦袋幾乎要趴在了地上:“奴婢知錯了,小姐息怒啊!”

息怒,她又沒有生氣,息得哪門子怒啊!

靈兒有些看不過去了,低聲在林瑯耳邊說:“小姐,這個小丫頭叫綠蕪,是大小姐房裏調來的。”

“大姐姐?”真沒有什麽印象了。

靈兒聲音又壓低了幾分:“就因為這樣,小姐你之前可沒少為難她,所以她見著你才會這般害怕。也是個可憐的丫頭……”

最後這一句,靈兒說得極其小聲。

“這樣啊……”這麽一說,林瑯倒是有了點印象,雖然她來尚書府才一月有餘。可在林瑯的記憶裏,已經很久很久了,也難怪不記得這個小丫頭了。

“你叫綠蕪是嗎?”心中多少有點愧疚,林瑯將聲音盡量放的平緩,也是個受過自己毒蝕的可憐丫頭。

“是,奴婢綠蕪,還請小姐息怒。”綠蕪惶恐的又往下趴了趴。

“你先起來吧,我又沒有說要責罰於你。別跪著了,我沒有生氣。”真是看不下去她那副小心害怕的樣子,良心太受譴責了。

“是,謝小姐。”

綠蕪如獲大赦,緩緩站了起來,可還是垂著頭,不敢看向這邊。

算了,隨她去吧。林瑯也不願意多說什麽,這個小丫頭是害怕緊了自己,雖然她已經想不起,她到底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,能把人如花似玉的丫鬟嚇成這樣。

“靈兒,”林瑯轉頭,悄悄問向靈兒,“我之前是打過她嗎?她怎麽這麽害怕,我不記得我有體罰過別人啊?”

她之前雖然性子怪異,對許多事情多有偏見,確實也不是怎麽寬厚的主子。可她更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,能對這樣一個可憐兮兮的小丫頭用刑。

“小姐是沒有體罰她,可是您做的,可比體罰來得可怕多了。想這尚書府從小養大的丫頭,怎麽可能不怕那些子蚊蟲鼠蟻。小姐倒好,直接把蛇送到人家房裏去了,任誰不產生陰影啊?”

靈兒這麽一說,她還真有了一點印象。她當時很看不慣自己的嫡姐,更被琴姨娘挑撥的沒了分寸,就把所有的不爽,全發洩在了綠蕪身上。

想她也是不知好歹,姐姐也是看在自己身邊少了貼身丫頭,才從身邊勻了一個乖巧懂事的給自己。可她也很是不領情,惡意揣測了姐姐的好心。

“綠蕪啊,以後你就別幹那些子粗活了,跟著你靈兒姐姐,當個清閑的大丫鬟,算是我為之前的事做得一點彌補吧!”

葉林瑯想來想去,也就只有這麽一個好辦法。這丫頭也確實乖巧懂事,要是換個腦子活絡的,求取心重的,怎麽也不會安安分分在這裏委屈這麽久了。

“小姐?”聽了林瑯的話,綠蕪一臉的不可置信,看了看林瑯,又看了看靈兒,不知作何反應。

“行了,靈兒,你帶她下去吧,我自己過去祖母那裏就好。”經過這麽一段小插曲,林瑯倒是沒有之前的不安,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。

反正她在祖母那本就不討喜,也不怕再被教訓一頓。

“小姐,老夫人不會是知道咱們偷跑出府去了吧?”靈兒有些擔心,拉著林瑯的袖子,“還是讓靈兒一同陪你過去吧。”

“哎呀,不用了,就算知道了,我也有我的辦法。大不了就是被教訓一頓,罰點月錢唄,沒必要帶著你一起。你不比我,要是去了,祖母不知道要怎麽罰你呢!”

林瑯一陣苦口婆心,聽得靈兒險些熱淚盈眶。

“小姐……”

“怎麽樣,感動吧?”林瑯一拍胸脯,“夠義氣吧?以前怎麽沒發現,我還有這麽有魅力的一面呢?”

本來是一件很走心的事情,卻被林瑯越來越自戀的話給腰斬了。

“呵呵,小姐,莫要說這種話,小心閃了舌頭。”靈兒笑的有些肆無忌憚。

“哈哈,閃到你的才差不多。”

兩人這樣的一幕,全部被一旁的綠蕪看在了眼裏。驚訝之餘,不免疑惑。

三小姐,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平易近人了?

☆、交鋒

“靈兒,你帶著綠蕪去選個房間,好好安置一番,吃穿用度,你可不能虧待了人家!”

林瑯半開玩笑的對靈兒這樣說,綠蕪心頭一暖。說者無心,聽者有意。

“知道了,我家小姐最不偏心了。”靈兒明裏是對著林瑯說得,眼睛卻看向了綠蕪,語氣加重,“小姐待人一向寬厚,只要真心實意對小姐,絕對虧待不了我們這些小丫頭的!”

靈兒就是要說給綠蕪聽的,即使這個丫頭看著也很本分,也難為她是從別院調過來的,還是要好好教導一番。

“呵呵,也就你會這樣誇我。”林瑯也就當做個笑話聽了聽,靈兒一直都是偏心自己的,這個小丫頭,可是比自己的親人還要親近。

“那小姐,我就帶她先下去了,到了老夫人那,您可一定要沈住氣,有錯認錯就是了。小姐表現的溫順點,老夫人也就不好說什麽了。”靈兒還是不放心,反覆叮囑一番。

“好了,我的好靈兒。”這丫頭,也著實嘮叨。不過,總是讓人心頭暖暖的。

就在林瑯剛要走出房門的時候,一旁一直未發一言的綠蕪,突然上前一步,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
“怎麽了?”林瑯以為她還有什麽話要說。

“小姐。”這個小丫頭,長得眉清目秀,說起話來,也是溫聲細語的。不像她和靈兒,在鄉下野慣了,說話也不喜歡講究太多。

“你還有什麽缺的嗎?”

“不,綠蕪是想謝謝小姐,承蒙小姐不棄,還願意用我做貼身丫鬟。”這大姐房裏出來的丫鬟,肚子裏到底是有些墨水。

“好了,你這樣說得我倒是不好意思了。還有,我不比大姐,知書達理,溫柔賢淑,所以說話難免不中聽。以後你習慣了也就好了。”

她也是說不來這文縐縐的酸話,甚是矯情。

“小姐,其實,綠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稟報。”綠蕪溫婉的樣子突然變得嚴肅。

“哦?怎麽了?”

“其實,白天二小姐來過了,知道小姐不在,這才離開的。”綠蕪說著,又把頭低下了,“我們這些下人都知道,還說……”

說到這,綠蕪頓了頓。

“下人們都說,平日裏,自家侍奉的小姐,還不如二小姐來得親切,裏裏外外大都是受過二小姐照拂的。所以,都偏心二小姐,聽了二小姐的勸,不要把她今天過來的消息告訴小姐你。”

綠蕪應該是感覺愧疚了,聲音越來越低:“說是怕小姐你知道她過來,會不高興,牽連了我們這些下人,就不好了。二小姐說的也都在理,可是現在綠蕪卻有些懷疑了。”

聽到這,林瑯不免心中一陣發寒。原來不只是琴姨娘,就連二姐姐葉林玲,都把手伸到她的院子裏來了。

裝作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,一邊博取著下人的好感,一邊挑撥她與手下人的關系。真是好手段啊,大有琴姨娘的風範。不,應該說是青出於藍,而勝於藍。

“你為什麽會這樣以為?”林瑯想知道,這個小丫頭的想法,難道她在下人面前的威望,真的就蕩然無存嗎?

顯然是林瑯樂觀了,她只是以為下人們不喜歡她的做派,卻不知道,在他們心中,她這個主子真的就一點分量都沒有。

“因為剛剛小姐的一番言談舉止,綠蕪才發現,小姐並不是我們所想的這樣不堪。您就是性子活潑,做事隨心了一些,並不是二小姐所挑撥的那樣。”

綠蕪也是從大小姐房裏出來的,要論眼光和見識,整個芷汀院的下人也是沒人能比的。只是因為大小姐的緣故,對林瑯有了一些偏見,才會先入為主的對林瑯敬而遠之。

想來三小姐往她房裏放蛇的事情,也只是想嚇一嚇她的。

“小姐是個不會偽裝自己的人,綠蕪現在終於明白了。”

也是神奇,一旦對別人有了改觀,什麽過往的缺點,都變成了率性之談。

“呵呵,沒想到,你個小丫頭嘴巴還挺甜。”任誰都是喜歡聽好話的。

以往林瑯對這些並不在意也不會因為別人對她的看法而不快。現在,她終於知道,希望被人尊敬和喜愛,本就是人性。

看來,是需要在芷汀院下翻功夫了。這裏可是她的院子,怎麽能認了她葉林玲做主子,想想就憋屈不已。

綠蕪見林瑯沒有生氣,又接著說道:“綠蕪猜測,老夫人突然招您過去,應該和二小姐有關系。”

“你這麽一說,還真有可能。”林瑯想了想,越發明了,“平日裏,祖母可從來沒有招我去過,也不會知道我什麽時候偷偷出府,怎麽今日這般巧合?”

對於這個二姐姐,林瑯並沒有多少印象的。她一直以為,葉林玲,也就是個琴姨娘膝下的乖乖女,躲在琴姨娘身後,終日唯唯諾諾的。

為此,她還沒少同情這個姐姐,同樣是葉家骨血,卻偏偏受累於庶出,也沒少受委屈。

看來,她才是藏的最深的啊!

此時,林瑯就有些生氣了,為自己不值,更為自己的傻氣。

“謝謝你,綠蕪。”真心的,林瑯想給她說一聲謝謝。

“三小姐千萬別說這種話,是綠蕪之前不懂事,大小姐也明明交代過我的,卻還是受了別人的挑撥。”綠蕪有些受寵若驚。

大姐姐……林瑯心中默念,無論怎麽樣,我都不會讓你卷入奪嫡之爭的。

再次,她堅定了自己的想法,那瓶藥丸,她是非用不可了。

一提到藥,林瑯腦海中突然一道靈光閃現,頓生一計。

如此這般,也算是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懲戒。你們母女二人既然不仁,就休怪我不義了。

林瑯端直著身子,一步步的朝著祖母的房間走去。這第一步的禮儀,她要先做好了。否則,會再次折了祖母的好感不說,也會連累母親受訓。

想到這裏,林瑯更加對琴姨娘不喜。雖然祖母給了母親正房該有的尊重和愛護,卻也無時無刻不在用葉家的規矩,來給母親約束著條條框框。

母親是正房嫡妻,所以無論做什麽,都要做到盡善盡美。

返觀琴姨娘,因為身份起點低,只要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沒有什麽過錯,就可以自由自在的。再加上她那一番七竅玲瓏的心思,已然在無形中,得了祖母的寵愛。

這琴姨娘也是識趣,既然父親不待見她,她也就不會死纏爛打,而是將所有的精力,都投放到了祖母的身上。父親又是個孝子,如此一來,她的日子,過得倒是比母親舒坦的多。

一路上,林瑯想了很多,轉眼間,已經進了祖母的房間。

“林瑯見過祖母。”雙手交疊於身側,身子微福,眼眸低垂,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。保持著這個姿勢,等待著祖母的發話。

“看來,你這段日子是用心了。”吳氏並沒有直接讓林瑯起來,而是就這樣不緩不急的和林瑯交談。

絕對是故意的,林瑯中不爽。如果不是看在她是自己祖母的份上,她,她……還真不能怎麽樣。

“是母親教導的好。”咬著牙,林瑯也算是做到了言語溫婉。沒辦法,有的時候,還是要裝一下的。

“好了,你先起來吧。”興許是看林瑯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,吳氏終於發話讓她起來。

“是,祖母。”

林瑯的每一步都做的十分謹慎,這樣,才能不給別人挑她的刺兒的機會。

林瑯已經在進來的時候就註意了,站位祖母旁邊的人,正是葉林玲。

果不其然。

“最近你的傷,好的怎麽樣了?”

“謝祖母關心,林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。”

“哦?”吳氏轉頭看了一眼葉林玲,“你二姐姐還擔心你的傷勢,這不來我這兒,給你求個恩請來了。”

“二姐姐?”林瑯擡頭,和葉林玲對視一眼。

她這個二姐,長得倒是不錯,繼承了幾分琴姨娘的姿色。

“妹妹,”葉林玲微微一笑,輕聲叫了一句,“聽姨娘說起,妹妹的傷勢過重,二姐有些擔心,所以就想著,來和祖母求個情。”

好一個葉林玲,這說話的做派,真的和琴姨娘有的一拼。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優越感,求情?哼,她什麽時候需要別人來求情了?

“二姐莫要說笑,我這哪有能勞煩到祖母的地方,還是莫說這種話,惹得祖母心煩了。”

林瑯也不甘示弱,論矯情,她還怕了不成?

“妹妹也是識大體,才不好意思來叨擾祖母。只是,這身子骨到底是自己的,妹妹不在意,姐姐倒是看在眼裏,疼在心上。”

說著,葉林玲緩步走到了吳氏的身後,一雙白凈的小手,煞有其事的替吳氏揉著肩膀。

☆、做戲

“祖母仁慈,所以想著多為芷汀院添些人手,妹妹也缺幾個貼身丫頭不是?”

一張巧嘴兒,倒是說得天花亂墜,吳氏雖然人前沒有表現出來,心裏卻是很受用的。

“那就多謝二姐姐關心了,只是林瑯隨意慣了,就用得了身邊的兩個丫頭。對了,今兒個,妹妹新提拔了一個丫鬟,還是大姐姐忍痛割愛,送給我的呢。”

她可不想給葉琳玲機會,往自己院裏安插人手,單單只是現在的芷汀院,都沒有幾個是和她一條心的。

“林如丫頭?”林瑯的話,成功的引起了吳氏的註意。

“是,大姐姐體貼林瑯,擔心林瑯初入尚書府,有些地方不習慣,這才潛了一個丫頭給我,還是姐姐比較貼心的丫鬟呢!林瑯一直感激不盡。”

葉林玲想用自己那些端莊得體的做派,來博得祖母的好感,林瑯又怎能讓她如意?

每每有大姐在的地方,葉林玲總是會吃癟一番。

“還是如丫頭想得周到啊!”果不其然,吳氏聽了林瑯的一番說辭,就連眉眼都舒展了。當然,也僅僅是因為想到了大姐而已。

只見葉林玲雙手絞著袖子,一副憤恨不甘的樣子。

要論長姐風範,誰能比得過她親姐姐?在林瑯心裏,葉林玲,也只是個名義上的二姐而已。

這邊,林瑯是暗暗痛快了一把,幾乎就有些飄飄然了。

“知道我今天來找你是做什麽的嗎?”

吳氏突然嚴肅下來的聲音,將林瑯高漲的情緒,硬生生給拉了下來。

該來的,還是來了。

“林瑯不知。”

果然是來興義師問罪了,眼睛的餘光瞥見一旁的葉林玲。後者低垂著眸子,剛剛的不甘已經消失,只是乖乖的站在一旁,等著吳氏的後話。

量她的手段,也未必高明多少。裝無辜,那就看看誰的演技高明了。

“今日如果不是想起來去你院裏一遭,我還真沒有想到,你竟然這麽大膽,敢私自跑出府去。”吳氏的聲音又沈了沈。

林瑯能感覺到周圍空氣都冷凝了幾分。

“祖母原來是在說這件事啊?林瑯還以為犯了什麽大逆不道的錯,惹得祖母不高興了呢?”

林瑯故意的,像是松了一口氣。這樣的回答聽在吳氏的耳朵裏,很是刺耳。

“怎麽,你是說我在小題大做嗎?在你心裏,尚書府的面子,就這麽不值得一提?”

“不是,祖母誤會了,林瑯並沒有這個意思,”即使是面對這樣的吳氏,林瑯心中也不曾掀起任何波瀾。

她就是要讓祖母生氣,這樣,事情才好掌控。

“林瑯謹記著祖母的教誨,所以特意讓丫鬟找來一套男裝換上。如此一來,也不會折了葉家的面子。林瑯如果有什麽做的不妥的地方,還請祖母明示。”

裝無辜,裝無知,心裏倒是舒坦不少。縱使你有再剛硬的拳頭,打在一堆棉花上,也是沒有什麽感覺的。

吳氏氣的,其實並不是林瑯擅自出府,而是那略顯無所謂的態度。語氣更重了:“穿著男裝在外邊招搖過市,成何體統。”

葉林瑯深深吸了一口氣,醞釀了一下情緒。時刻提醒自己,不能被幾句厲語嚇到。

她現在被罵的越慘,就越利於她施後面的計劃。重頭戲,總是要留到最後。

“祖母,林瑯擅自出府,確實不對,可是……”

收回了剛剛的無辜,而是一副委屈痛心,又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
“怎麽,你這麽說來,還有讓你非出去不可的理由了?”

林瑯沒有回答吳氏的問話,而是一個屈身,直接跪了下來。膝蓋重重的磕在冰涼的地面上,疼得林瑯暗自咬牙。

沒辦法,舍不得孩子,套不著狼。做戲,還是要做全套。

“林瑯知錯了,還請祖母責罰。”

“你這是做什麽?”

吳氏雖然為人嚴苛,倒也不是什麽心狠手辣的性子,也被林瑯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到了。

“林瑯是想說……額,不,林瑯只是覺得自己確實做事欠妥當了。孫女大病初愈,只是想出去散散心。希望祖母不要再因為這種事情而擾了心神,如果因此而傷了身子,林瑯真的是罪過了。”

一邊語氣悲愴,一邊用衣袖若有若無的撫過臉頰。這表孝心的戲碼,也著實牙酸。

“好了,起來吧,又不是什麽大事,弄的像我多苛責你一樣。如果傳出去,你母親非要來給我鬧不可。”

吳氏是個好面的人,故意提到母親,也是為了給自己找個臺階下。

“母親常說祖母寬厚,要向您學的東西多真呢,又怎麽會因為這一點誤會,而胡鬧呢?祖母真會說笑。”

林瑯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,強忍住想要揉一揉膝蓋的沖動,硬是擠了個開朗明媚的笑容。

“你什麽時候也學會說這些體面話了?”吳氏到底還是吃這一套的。

“祖母……”林瑯語氣有些撒嬌的意思,緩緩走向吳氏,“孫女兒說的都是實話而已。林瑯在鄉下待久了,性子是直了一些,哪裏會說那些子體面話。

不像二姐姐,從小受了姨娘的教導,說起話來,也是讓人聽著舒坦。要不然,怎麽能有幸來和祖母聊天呢?”

吳氏也是個心思頗重的人,經過林瑯有意無意的提及,自然也能察覺到其中的貓膩兒。

林瑯出府的消息,確實是葉林玲告訴她的。也是趕得恰巧,平日裏,也沒見她多積極的來自己院裏。

“這女兒家,嘴巴甜一點也是好的,卻也不能太過刻意。”吳氏說得這話,是同時在交代兩人。

葉林玲本來保持很好的微笑,凝固了那麽一瞬,隨即恢覆如初。

“祖母教導的是。”

本來是要責怪林瑯的,卻一時被帶偏了方向,吳氏只是將這件事情化成了晚輩之間的爭寵行為,也就沒有了脾氣。

小輩兒間的爭爭搶搶,只要無傷大雅,都是可以理解的。甚至,她還會刻意提點培養一番,最起碼,也要做到開竅才行。

原因很簡單,在吳氏的設想裏。葉家的女兒,日後可是要嫁入高門大戶的,心思靈巧一些,才能守得住自己的地位。

這件事眼瞅著就要被掀過去,也是時候,該搬出另一件了。

“祖母,我看著二姐姐也是個有福氣的人兒,而且心思靈巧,還處處為林瑯著想。就尋思著,替二姐姐向祖母求個情!”

林瑯最後一句話,語氣刻意加重。求情?看著,本小姐告訴你什麽叫做求情。

“哦?你想為林玲丫頭求什麽?她可是什麽都不缺的。”吳氏被林瑯的話勾起了興致。

“當然有的求了!”林瑯眉眼堆笑,看向葉林玲。

“妹妹,莫要開玩笑,我什麽都不缺的。”葉林玲被她盯得有些發毛了,也不由得感覺有些不安。

“姐姐這般為林瑯著想,也是難得的,林瑯是真的願意和二姐姐親近,所以,想將參加百花宴的機會,讓給二姐姐。二姐一定會很高興的,祖母說可好?”

林瑯現在也不顧什麽禮儀,直接坐在了吳氏旁邊的椅子上,有些撒嬌的向吳氏身前湊了湊。

“妹妹……”還沒等祖母說話,葉林玲就激動的叫了一聲,一臉的喜悅,怎麽都掩蓋不住。

“三丫頭!”

林瑯心臟猛的一跳,這是祖母第一次這樣叫她,“這種話可不能亂說。你二姐,怎麽能用了你的名額?”

吳氏再次看向葉林玲的時候,神情就變得有些覆雜。

以吳氏的心思,不可能不多想。

“最近林瑯沒少受琴姨娘和二姐姐的照拂,一直心存感激。可林瑯著實沒有什麽可以報答的,就想著,二姐姐往年都將百花宴看得甚重,如果今年也能前去,想必是最為開心的。”

林瑯說得天真,聽在吳氏的耳朵裏,便是另一種意思了。

“這種話可不能亂說,之前你不曾回府,這陛下也是知道的。今年不一樣,切勿再提此事,以免犯了欺君罔上之罪。”

吳氏現在說話的語氣,明顯溫和了許多。

“可是……林瑯並不想去這百花宴,不如讓爹爹求個恩請,還是帶著二姐去吧。”

“行了,這件事情莫要再提及。”

吳氏揉了揉眉心,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
“二姐姐回去一定要幫我謝謝琴姨娘,多虧了她給的傷藥,林瑯現在已經好多了。”

“傷藥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整體修了修文……

☆、嫁禍

“傷藥?”

葉林玲的反映很詫異,看來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情。琴姨娘,倒是挺會保護這個女兒。

“嗯,琴姨娘為了林瑯的傷勢,可是親自來芷汀院走了一趟,林瑯感激不盡。還希望姐姐代為轉告,就說林瑯在鄉下粗野自在慣了,難免有失禮的地方,就不親自去道謝了。”

葉林玲先是迷惑,隨即又換上了一副寬厚得體的樣子:“妹妹這是哪裏的話,都是一家人,何必這麽客套呢?姨娘就常常提醒我,一定多到妹妹的院子裏走動一下,妹妹初來尚書府,一定有許多不習慣的地方。”

說得都是一些體己話,卻顯得刻意了,她這是在刻意和大姐比較。同樣的話再說一遍,東施效顰,就是這種感覺。

“這尚書府畢竟是林瑯的家,怎麽會不習慣呢?”

說了這麽多,林瑯都有些厭倦了這副矯揉做作的姿態。大門大戶間的相處方式,真夠讓人心累的。

林瑯也不再多言,畢竟言多必失。她想要的效果,已經達到了。

出奇的,葉林玲這次沒有在祖母這呆太久,便急急離開。或許,是偷雞未成,心中不爽吧?

林瑯待在祖母的身旁,低著頭,出神的望著自己的腳尖。

她在等,等祖母的問話。

“好了,現在可以說說,你今日出府,是去做什麽了吧?”

果然,葉林玲走了沒有多久,吳氏就開口詢問了。

“嗯?”裝作不解的樣子,“祖母不會還在怪林瑯吧?”

“你剛才的那出大戲,還真當我看不出來啊?”吳氏也沒有了往日的冷臉,輕輕一笑,莫名的顯得有些和藹可親。

那出大戲,本來就是做給祖母看的。

祖母欣賞才貌雙全,端莊隱忍的小輩,也希望葉家女兒,能有一些手段和智慧。

可有一點例外,那就是不能忍受對方的手段,淩駕在她這個當家主母的頭上。

“是不是琴姨娘為難你了?”吳氏總能直擊要害。

“啊?祖母,您怎麽什麽都知道?”林瑯表現出一副驚愕的樣子,然後連忙搖頭,“不,林瑯的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“不難想象,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求個好姻緣?見你一直在提百花宴的事,又談到了她去探病,想必也是在試探二丫頭。”

吳氏一切都以看透的樣子。

果然還是不受寵的,如果換做大姐,吳氏早就將琴姨娘罵個狗血淋頭了。

這也是她為什麽費了這麽多口舌,而不是直接揭開琴姨娘計謀的原因。

在祖母這裏,她這個嫡女的位置,應該也就和琴姨娘的地位差不多吧?

“祖母,林瑯今日,其實是去了濟世堂。”

說著,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瓷瓶。

“這是什麽?”吳氏將瓷瓶接了過來。

“這就是琴姨娘給林瑯送的傷藥,如果不是被祖母識破,林瑯是打算把所有的事都埋在肚子裏的。只想著,一家人之間,切莫傷了感情。”

林瑯清楚,無論琴姨娘犯了什麽錯,那都是尚書府關了門的醜事,鬧大了反而會惹得祖母不喜。倒不如直接從祖母這入手,阻斷她往上爬的道路。

“三丫頭,你是說這傷藥有問題?”

琴姨娘雖然心思深沈了一些,卻也沒犯過什麽大錯。吳氏沒想到,她會在這上邊做手腳。

“這是一種會使傷口延緩愈合的藥粉,琴姨娘的心思,應該就在於幾日後的百花宴。”

吳氏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:“亮她也不敢弄些什麽傷人根本的事情來。不過,琴氏確實該被敲打一番了。”

林瑯想給琴姨娘安的罪名,可不是這個。

“祖母知道為什麽林瑯懷疑這藥有問題嗎?”

“哦?三丫頭原來早有防範?這事,怪祖母,祖母一定會給你討回個公道的。”吳氏也只當林瑯恰巧心思活絡了。

“祖母可有問過,林瑯從假山上摔下來的事?”

說到這兒,林瑯聲音變得有些哽咽,帶著濃濃的委屈。

“什麽?”吳氏驚呼了一聲,不敢置信的看著林瑯,“三丫頭……”

“祖母,林瑯是心寒啊……”林瑯以手掩面,抽泣出聲。

這便是林瑯的最終目的。

既然你不仁,休怪我不義。給你安的這個罪名,只要祖母相信,那便是安對了。

“三丫頭啊,過來,到祖母這裏來,”吳氏難得對林瑯這麽溫柔,“是祖母委屈你了,怎麽也沒想到……”

“祖母,林瑯也是想要維護尚書府的聲譽,才一直將事情藏在心裏。也不知道林瑯做得對不對。”

一個受了天大的委屈,還一心想著尚書府聲譽的孫女,就算祖母的心腸再硬,也應該會軟了吧!

“好孩子,”這次,吳氏直接握住了林瑯的手,“好孩子,沒想到你還能想的這麽周全,真是委屈了。放心,祖母一定會為你討回來的。”

“是,林瑯也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傷了家人的感情,所以,一切都請祖母做主了。”

“真是我的乖孫女兒,琴氏真是越發無法無天了,竟然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情。等著,祖母一定會給你出氣的,且等著慢慢來……”

謀害嫡女,那可是沈塘的大罪。既然要顧慮葉家顏面,那當然是不能宣揚出去的。

林瑯也是摸準了吳氏的性子,才敢如此。畢竟,她摔下假山,確實不是琴姨娘的手段。要真論起證據,她倒是無從下手了。

第二日,林瑯便得到消息,琴姨娘不知道犯了什麽過錯,被老夫人罰了整整一年的月銀,還被關在祠堂,罰抄兩個月的經書。

能為她這個不得寵的孫女做到這份上,也是難得了。既然祖母承諾了,祖母應該也不會讓琴姨娘就這麽好過。

來日方長,總要一步一步的來。沒了祖母這個靠山,咱們的帳,可以慢慢算。

之後的這幾天,林瑯過得出奇的安靜,她是將所有的時間,都用來做些籌備了。轉眼就快到了百花宴的日子了,希望一切都能順利。

經過了那件事,林瑯能明顯感覺到,祖母比以前更親近自己了。這不,這一身的衣服,就是祖母親自準備的。

米黃色的雲錦華服,將林瑯初見盈亭的身段,襯托的別有一番韻味。綠蕪這丫頭也是手巧,為林瑯梳了個略顯英氣,又不失莊重的發髻。

巴掌大的小臉兒,經過綠蕪的一番折騰,硬生生給變得明眸善睞,清麗可人。

今日,就是入宮的日子。

與母親,姐姐一同坐在顛簸的馬車內,林瑯思緒飄飛。

那年她出嫁時,明少懷尚未封王加爵,入的,就是這大明皇宮。十裏紅妝相迎,走得也是這條道路吧。

“林瑯。”喚她的,是大姐姐。

“哦,啊?”林瑯這才回神。

“怎麽了,身子哪裏不舒服嗎?”葉林如瞧見林瑯神情有些黯然,不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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